饕餮盛宴
作者:小白龟的猫
第1章
她一定有哪里不对了。
茶末舔了舔嘴唇,担忧的想着。一仰脖,将手里抓着的矿泉水又咕咚咕咚灌
了小半瓶。
喝下去一阵反胃上来,她急忙捂住嘴。
不能再喝了,肚子里全是水,都快淹没到嗓子眼,要吐了。
这是第几瓶矿泉水?她怎么能喝下那么多水?可是……好渴。
抓了抓喉咙,她咽口水。
怎么会这么渴?她一定是哪里不对头了,人不能这么渴。
那么多水喝下去,小肚子都鼓出来。
怎么还会渴?
那么渴,真痛苦。明明喝了那么多水,可感觉就像是在沙漠里被困了三天似
的。
都快要疯了。
三天,这样的感觉有三天了。
一天比一天难受。
她是不是要死了?还是,要疯了?
痛苦的把头埋进手臂里,茶末呻吟一声。
「小末,吃饭去了。」恍惚间听到同事喊她。
摆摆手,不去了,她吃不下,一肚子全是水。
「又减肥?小末你够瘦的了。」同事不解,抱怨。
茶末也懒得解释。
等整个办公室里都走空了,她才抬起头,发觉眼前一片模糊。
怎么?连视觉都受到了干扰?
急忙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一切才清晰起来。
也许,她真该去看看医生,可能不是身体的问题,是脑子的问题。
可是……上个月刚把存折里仅剩的三千块付了半年的房租,现在卡里只剩下
不到五百块。到月底领工资还有小半月。
穷人怎么就这么倒霉,她不由叹气。
可这么渴下去保不定要死人,命比一切都重要。
茶末是非常怕死的人,熬了三天熬不过,看来不得不破财了。
打定了注意就行动,骑上小绵羊到往就近的医院去。
没曾想开出不久,视线就又模糊起来,这一模糊就出事了。
砰一声,小绵羊就撞到靠边挺着的车上。
这一撞,茶末清醒过来。
要命了,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小车被她的小绵羊撞的掉漆了。
那车架子不错,没撞凹进去,但漂亮的车漆划破了一块,看起来也很触目惊
心。
茶末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这下真要破产了。
据说这种漆喷一会要好几千,她那来的这么多钱赔。
跑路吧,这小巷子里没人,跑了也没人知道。
可是定神一看,好家伙,车里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正看着她。
看来是跑不了了,被抓现行。
怎么办?
茶末傻愣愣都忘了下车道歉,就骑着小绵羊顶着那小车的车门。
车主从另一边下来,很高大。
茶末仰望,然后喏喏开口。
「对不起,王总,我会赔偿的,真的。」
没错,王总,她认识。
在博洋工作的谁不认识王海冰,博洋总经理,总裁家的乘龙快婿。总裁家女
儿比儿子露脸争光,指不定这乘龙快婿将来能顶替老爷子,是大大的热门。
茶末觉得自己可能这次真要死了。
渴死不说,还会赔钱赔死,而且丢掉工作,最终饿死。
总之是死定了。
她哭丧着脸,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王海冰看着眼前这个闯祸的小姑娘,她脸色可真够难看的,是不是有病?
心爱的车子被撞掉漆固然懊恼,但他一个大男人也犯不着为了这点事为难一
个小姑娘,况且还是这么可怜兮兮的小姑娘。
所以脸上的懊恼之色褪下,他叹口气。
「不要紧。」
不要紧?茶末隐约听到这句话,精神立刻振奋一下。
不过总还是要做一下姿态的。
「王总,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
王海冰皱了一下眉。
陪他?还是赔他?
没必要,无论是钱还是人,他都没兴趣。
「不必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车有保险。」
「可是……」他说不用赔,那自然是最好的。但他这么大方,让茶末心里愧
疚感猛增。
到底是她的错。
王海冰却无暇理会她,自顾自掏出手机,打算让车行的人来拖车。
把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听见哐一声响,他回头看。
咦,那小姑娘呢?
低头一看,茶末已经昏倒在地上,小绵羊也整个翻倒,正压在她身上。
渴,好渴。
喉咙要烧起来了。
茶末呻吟一声,痛苦极了。
感觉自己堕入了烈火的地域,或者烈火的地域就在她身体里熊熊燃烧。
该用什么来熄灭?水?好像不管用。
怎么办?她会不会渴死?
渴死的感觉真难受。
王海冰开着车往医院赶,半道就听到后座上一声声的呻吟,低低的,很痛苦
的感觉。
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小姑娘躺在后座上,整个都蜷缩起来,眼睛闭得紧紧的,好像还哭了。
那么难受?她到底怎么了?
于是他加快了一些车速,救命如救火。
但后座上茶末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而且辗转反侧,好像痛苦难耐。
王海冰犹豫了一下,将车靠边停下。
回头问道。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能不能坚持一下,医院马上就到了。」
茶末压根听不见他说什么,眼睛微微睁开一下,依稀看到一团人影。
「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看她一副恍惚痛苦迷惘的样子,王海冰凑
近了些,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茶末听不见,不过她闻到了好闻的味道。
水的味道,清澈甘甜,光是气息就足够令人精神一振。
这水很不一样,和自己喝的那些完全不同,气味就那么独特。
好渴,她要喝水。
迷蒙中,凭着气味,她凑过去。
近了,越来越近。
就是这个,救命的水源。
王海冰意识到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往后退了。
她伸手的速度竟然那么快,一把就圈住他的头,然后扑过来。
她是不是吸血鬼?
他突然想,很荒谬。
嘴唇被两片很柔软的东西吸住,然后一条滑溜溜的小蛇就顺势钻进嘴里。
她在吻他?
为什么?
容不得王海冰多想,那舌头已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在他嘴里舔了一遍。
很痒,麻酥酥的,过电一样的感觉。
他颤抖一下,身体立刻有了一些反应。
这小姑娘……很厉害的吻技。
不过这里是大街上,车玻璃全透明,都让人看光了热闹。
他下意识的要推开,可茶末将他抱得很紧。
太热情了吧?就算是要赔偿他,感激他,也不至于这么……
路上人多车多,万一被人看到……
他脑子里的想法很快都飞九霄云外去了,因为茶末开始小口小口的舔她。
一开始她舔的很快,简直有点过分饥渴的感觉。
虽然很刺激,但有点吓人。
但现在她开始懒洋洋的舔他,吸吮他。舌头打卷似的,勾着他。
那舌头,要了命了。
怎么能这么……这么勾魂。
点击似的,一串串的酥麻,他立刻就硬了,火烧似的。
可这是大街上,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
王海冰到底是个人物,不光商海里浮沉过,欢场里也是历练过的。
身体在销魂,脑子里还是有一根惊醒的弦。
用了劲,把嘟在自己嘴上的那只章鱼给抹下去。
一分开,茶末立刻又呻吟起来。
还想要,她还是觉得有点渴。
王海冰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将她摁回后座。然后回头发动车子,赶紧离开
这条道。
谁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了,这对他对这小姑娘都没好处。
开了好长一路,王海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开过头了,医院老早就过了。
掉头?还是继续?
后座上的小姑娘已经不怎么呻吟了,但依然蜷曲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到
底怎么回事。
不会有事吧?心里有点担忧,于是方向盘一转,开进一条僻静的道路,靠边
停下。
「喂?你要不要紧?说话?」他回转头,问道,但不敢靠近。
茶末一动不动。
王海冰一皱眉,打开门下车,拉开后车门,探身进去,拨了拨她。
被他手指碰到,茶末这才动了动,蜷曲的身体微微放松,嗯了一声。
「你要不要紧?哪里不舒服?」见她还能动能出声,王海冰不由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这口气全抒发出来,茶末就一个打挺,两条手臂嗖嗖像蛇似的,
又将他脖子缠住,往下一拉。
两人立刻贴在一起。
一股柠檬味的香皂气息就往他鼻子里钻进去,酸溜溜的,但很清爽。
他一个激灵,身体里好容易下去的火,立刻又蹿上来,烧的如火如荼。
而茶末那勾魂的章鱼嘴果然又凑上来,但这次却只贴着他的唇角,吮吸着。
唇瓣被她吸到嘴里,用舌头舔过,还轻轻咬一下。
这小姑娘花样很多,是个老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她真的是要赔偿自己被撞掉车漆的损失吧。
又或者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勾引,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有所图。
会不会是他老婆的计谋?不会,他和敏芝都是各玩各的。再说了,用这种烂
俗的招数对付自己,简直是自取其辱。敏芝那么一个心高气傲聪明绝顶的女人,
不会这么自贬身价。
正想着,那舌头已经再次攻占进来,很熟练的攻城掠地,毫不客气。
既然她都不客气了,他何必客气。
自己要是败在这样一个小姑娘手里,那可真是一把年纪白活了。
反客为主,哦不,是夺回主权。
王海冰一把握住茶末的后脑勺,整个人往上一蹿,压上去。
用脚将车门勾上,咔嚓一声轻响而已。
立刻是个密闭空间。
这儿过路的车和人,正好适合办事。
茶末是个没什么志向的小角色,每天能吃饱喝足,然后懒洋洋躺着,那就是
她最大的幸福。
此刻,她就觉得自己很幸福。
那火烧似的口渴已经消失了,干巴巴的喉咙已经一片湿润。身体沉浸在一种
满足的状态里,有点疲倦,但很放松。
不过……她微微皱了一下眉。
有点怪怪的感觉。
睁开眼,一滴水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她的眼睛里。
温热的,有点辣,她立刻眯起了眼。
朦朦胧胧的,就看到自己面前一团肉色的身影。
然后,身体深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嗯?」她叫了一声,呻吟似的,软绵绵的。
又一滴水掉落,砸在脸上。
怎么回事?下雨了?
她动了动,立刻就感受到来自身体之上的重压。
是谁?怎么回事?
猛眨几下眼,终于看清。
王海冰放大了的脸就在她头顶,他闭着眼,皱着眉,嘴里冒着热气,额头上
的汗水随着他一下又一下撞击着的动作是一滴又一滴的砸下来。
茶末吓得都快尖叫起来,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似的,猛一个打挺。
可惜,只是微微一动,就被王海冰用手摁住。
他已经到了临界点,她这么一紧张一打挺,身体就像绞杀似的绞住他。
那感觉就像是背后猛地砍过来一刀,眼前就是一黑,什么感觉都飞出九霄云
外。
连痛都没感觉到,人立刻就死了,整个灵魂都飘起来。
茶末当然也立刻就感觉,明白王海冰捁着自己的腰压着自己,往她身体里被
灌进去了什么东西。那感觉……那么清晰,那么明了。
她立刻就吓得哭出来。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明明只记得自己撞了车,然后向王海冰道歉了,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再接上来的就是眼前这荒唐的一幕。
她和素未谋面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总裁家的乘龙快婿,在车后座上搞破鞋。
这算什么事?
她会不会被他老婆买凶杀掉?
她这些一定会丢掉工作。
她死定了。
回去的时候,茶末一直低着头。
鸵鸟的办法,假装看不见,就不必面对问题。
王海冰也不说话,自顾自开车。
身体里还有余热以及一种疲倦过后的松弛,他好像做的有点过头了。
过于投入,都忘了避孕。
这是个问题,万一搞出事来,很麻烦。
想到这儿,他在药店门口停住。
「在车里坐着,别走开,等我回来。」他习惯于命令。
茶末依然低着头,就像压根听不见他的话。
下了车,王海冰想了想,将车门锁死。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提防什么,怕这小姑娘突然跑了吗?
匆匆买了药,回到车上,后座上的茶末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雕像似的。
王海冰拆了包装,把药递过去。
「吃了它。」
茶末连问都没问,低着头从他手心里把药拿了就塞进嘴里。
手心就像是被什么啄了一下,痒痒麻麻的。
「水。」王海冰皱了一下眉,又把矿泉水递过去。
茶末依然低着头,接过水,灌了一口,把药送下去。
吃了药,王海冰松口气,然后回过头,发动车子。
他把车开到一个公交车站,然后停下。
「下车吧。」
茶末乖乖推开门下了车。
见她这么听话,王海冰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哪里不舒服起来。
「等一下。」
茶末停住,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他一眼。
王海冰又觉得有些不忍心,好像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那个……你的车我已经让人送去修了,等修好了,他们会送到公司来。」
「谢谢。」茶末低喃了一句,头又低下。
「另外……车漆的事,你不必担心。」
「嗯。」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王海冰别过头,挥了挥手指。
茶末把车门给他推上,就转身走向车站,在线路牌那里查看自己可以坐的车。
王海冰看了一会,抿了抿嘴,发动车子,一溜烟开走。
第2章
没有请假就消失,下午都过半了才回来。
一到公司,茶末就被叫到科长办公室训了一顿。
茶末是个逆来顺受的人,被训也不解释,就一个劲道歉。
她平时还是很勤奋老实的一个人,这几天又脸色很差,科长训了一会,气消
了也就好了。于是让她出去继续工作,但这个月的全勤要扣掉。
茶末有点心疼,全勤一个月有五百块,都够她十天的生活费,下个月看来依
然要紧衣缩食着过了。
下班以后回到家,已经是华灯上,繁星亮。
小屋里冷清清的,开了灯,她坐在布沙发上喘了口气。
刚才一直忙着工作没觉得,一松懈下来,才觉得身体里有一股钝钝的酸疼。
他撞得那么重那么深,她骨头都快碎了。
想到这儿,她心里懊恼极了。
怎么会这样?
然后又回过神来,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放水洗澡。
泡在狭窄的小浴缸里,他灌进来的东西渐渐融化,流淌出来。
那羞耻的感觉让她又忍不住掉泪。
哭了一会后,她才起身,把自己洗干净。
冰箱里只剩下青菜和方便买,都扔进锅里煮了一大碗。
她稀里哗啦吃了个精光,肚子胀鼓鼓的。
热气热汤熏得她眼睛都花了,鼻子也红通通的。
吃饱了,她心情好了一些。
晚上躺在床上,她想了很多。
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糟糕,往好的一面想。首先,她不用赔那贵的要命的车漆,
省了一笔钱。其次,那要命的口渴感觉已经消失了,就不必去医院看病,又省了
一笔钱。
除了自己莫名其妙和王海冰搞了破鞋,生活其实没有任何改变。
至于这一次意外,想必王海冰比她还有忌讳。
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不必担心他会来纠缠自己。
其实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来纠缠自己,反而是福气。
可惜她从来不是女主角,所以还是不要做白日梦的好。
这件事,发生了,过去了,就该放下了。
明天她将继续平凡的生活,这样很好,令人感觉很安全。
「我们分手吧。」刘若东掸了掸手上的烟灰,慢悠悠冒出一句。
茶末愣一下,心如同被一把很钝的刀子剜去一块,疼。
抬头看去,薄薄的烟雾中那张俊俏的脸微微侧着,正是最赏心悦目的角度。
他和自己其实一点也不配,出身好,长得也好,学历很高。
前几个月听他说过,家里正在给他办出国留学的事。那时候她就有预感要分
手,现在成真了。
很舍不得这样好的男朋友,但她有什么办法呢?
她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小角色,和他比什么也不是。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落难的时候自己照顾了他,他也不会屈就当自己男朋友。
两年了,也是该分手了。
所以心里虽然难过,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好。」
刘若东挑了一下眉,瞥她一眼。
茶末那么干脆的同意分手,有点令他小意外。
不过这女人一向即使逆来顺受的,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有点乏味。
和她在一起生活没有激情,什么事情她都是淡淡的,不争取不冲动。
白开水一杯,喝多了就反胃。
前两年他家里事多,翻天覆地的,搞得很头疼。这女人照顾自己,他一时冲
动就……
他也不是没给过她机会,这两年来也提醒过她多次,应该去进修,学点什么。
可她总是懒洋洋的,什么都不争取。
现在家里的事都过去了,他的签证也快办好了。
这段乏味的感情也该结束了。
但,她这么配合,倒显得他理亏。
所以他舔了舔嘴唇,把手里的烟摁灭。
「我住的那套房子,等我走了就空出来,你可以住,也好省点钱。」
她收入不高,能力也一般,在这个高消费高速运作的城市里一直生活的很拮
据。能帮就帮一点,这女人到底也帮过他,而且心肠挺好。
「谢……谢谢。」茶末感激的看他一眼。
「只是借你住而已,我回来了就得搬走。」
「嗯,谢谢你。」
说道这儿,气氛又冷下去。
刘若东暗叹口气,她真的很乏味,就连分手,也是温吞吞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好了,我走了,回头让我让快递公司把钥匙给你送过来,反正地址你知道
的。」
「嗯,你……保重。」茶末低低说道。
刘若东点点头,招来服务员结账,然后起身就走。
茶末的眼神跟随着他,看他到外面上车,然后一溜烟离开。
这个出色的男朋友就这样一溜烟的离开了自己,她不难过吗?她当然难过。
可她又能如何?
她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能力有什么筹码去挽留?
她什么也没有。
所以她无能为力。
回转头,桌上还摆着他叫的抹茶蛋糕和牛奶咖啡。
茶末一声不吭的把东西都吃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只是西餐店的东西精致归精致,一点也吃不饱。
走在路上,她肚子咕咕叫,饿得不行。
走着走着,她就蹲下来,然后眼泪就掉个不停。
路上的行人都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以为她病了,纷纷侧目。
她肚子饿,心里疼,她确实病了。
这个病叫失恋。
失恋事大,但生活更大。
房租水电吃饭,一层层压下来,小人物压根就没有悲春伤秋的闲工夫。
茶末继续着她碌碌无为的日子,朝九晚五的工作。
刘若东很快就把钥匙给她送来,她将自己现在住的一居室挂在中介所里转租,
决定搬过去住。这样下来又可以省一笔钱,这算是失恋唯一的好处。
另一方面,王海冰的日子也继续着。
生意,应酬,娱乐,睡觉,日子一成不变。
关于茶末的记忆,已经很淡很淡,几乎消失不见。
直到有一晚,灯红酒绿的糜烂之中,被一脸浓妆的女人亲吻。
他下意识的排斥,随后百般挑剔。
不是这样的,接吻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应该更富有创意,更多的小动作,跳动情绪。舌尖应该在空腔里轻轻的撩拨,
痒得令人难耐。
还可以咬,细细的,像针扎。
有一点疼,但更多的是麻和痒。
香水的味道太浓了,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于是他推开那女人,然后退出了包厢。
包厢外的空气也并不好,漫步到阳台,扑面而来的风里夹杂着灰尘和汽油味。
令人不悦。
对这种应酬的夜生活突然就不满了,打个电话让副手上来招呼,自己则开车
回家。
在路上,一眼就看见了茶末。
瘦小的她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在路边拦出租车。
理智上王海冰知道自己不该理会她,但看她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托着那么
大的行李,拦不到车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日行一善吧,他转动方向盘,靠过去。
一辆高档小车靠过来,茶末下意识的避开让路。
那小车停在自己跟前,车窗摇下,探出一张脸。
「去哪里?」
茶末眨眨眼,一时都回不过神来。
「去哪里?我可以捎带你一趟。」王海冰不得不叫醒她。
茶末呼出一口气,急忙摇摇头。
「怎么好意思,王总你忙去吧,我自己会拦车。」
王海冰皱了皱眉,打开车门。
也不再和她多废话,一把夺过那硕大的行李箱,往车后去。
「王总……」茶末下意识要夺回。
但王海冰一瞥眼,她就定住,不敢造次。
把行李扔进后车厢,关上门。
「上车。」王海冰手指一挥,指了指前座。
他那样的人习惯于命令,而茶末则习惯于听命。
所以她一声不吭乖乖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去哪里?」王海冰也上车,问她。
茶末说了地址,他就一踩油门,掉转车头开走。
一路上相对无言,王海冰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茶末则是不敢说什么。
刘若东住的是单身公寓,20多层的小高层。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王海冰一言不发跟着茶末上去。
到了18层,茶末掏出钥匙开门,王海冰就托着行李进去。
一层是六居,酒店式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装修都是标准式的,看不出主人的喜好。但王海冰还是一眼就察觉,这是一
个男人住的地方。
是她的男朋友吗?
道理上来讲,人家帮了忙,她最起码也应该给倒杯水。
可茶末觉得很尴尬,不知所措。
这是刘若东的房子,前男友。而王海冰是她的上司,一星期前在他的车里,
和自己发生了不正当关系。
在前男友的屋子里招待奸夫,这算什么事。
她觉得很头疼。
刘若东的地方她来过几次,一般都是他去找她,她为了避嫌不常来。所以这
屋子里的情况她不熟悉。
但好在她还记得刘若东喜欢喝冰水,冰箱里肯定有水备着。
于是拿了一瓶,到了一杯放在茶几上。
「王总,喝水。」
王海冰也觉得有点尴尬,自己坐下来算什么意思呢?
人家显然是搬来和男朋友一起住,关他什么事。他日行一善已经做完了,应
该告辞。
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茶末低着头,坐在对面,无意识的剥着手指,露出小动物一样局促紧张的表
情。
嘴抿的死死的,都有些发白。
他突然就记起她吻他时的感觉,那双唇,软得就像是牛奶布丁。又软又Q又
滑。
喉结一动,身体热了一下。
于是他端起冰水灌了一口,从喉咙口一路凉下去。
听到他喝水,茶末也觉得自己有点渴。
一下班就顾着收拾行李,她都忘了吃饭,一坐下来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
刚才打开冰箱看到还有几片土司和一盒鸡蛋,到能够对付一下。
刘若东应该不需要这些了吧?要不她先吃了,回头给他补上就是。
肚子咕噜噜响了几下,她抬起头,起身。
「王总,你肚子饿吗?要不要弄点吃的。」小心翼翼问。
王海冰当然听出这是委婉的谢客令,但总觉得有点不爽。
这小姑娘好似没事人一般,难道她忘了发生过的一切?
怎么可能?王海冰的存在已经让茶末觉得尴尬到了极点,偏偏这男人还赖在
沙发上不动声色。
他到底想怎么样?总不会真要留下来吃饭?
开玩笑的吧。
王海冰当然不会留下来吃饭,虽然心里有莫名的不悦,但他还是站起身。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谢天谢地,茶末松了一口气。
她双唇微微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细细的两排小贝壳。
王海冰盯着看,不动身。
「我……我送你。」茶末这简直就是赶客了。
王海冰依然不动,看着她。
她脸色白了白,随即慢慢涨红。
他到底怎么了?想干嘛?为什么还不走?
王海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走,他在等什么?
一个告别吻吗?
不赖的主意。
一伸手,将茶末拽过来,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上那两片玫瑰色的嘴唇。
身体里潜伏着的感觉如同一下就被点亮的烈火,蹭蹭蹭的燃烧起来。
鼻子里钻入熟悉的气息,廉价的柠檬香皂。
淡了许多,但依然清新。
他一下就热了,身体发紧,手臂一捁,将她挟在怀里,紧紧贴着。
茶末一开始被吓到了,但王海冰的唇落下,那熟悉的感觉就顺着他的双唇传
过来。
甘甜的味道,水的味道。
她立刻就被迷住,张开嘴,让他的舌头伸进来。
他舌头上有薄荷的味道,有点辣,有点苦,但更多的是甘甜。
她喜欢这味道,像泉水滋润过她干渴的喉咙。
只是……肚子依然饿。
她还是想吃点东西,老是饿着,对胃不好。
于是她推他,想制止这一次深吻。
王海冰不依,今天的她懒洋洋的,这样不对,她应该做的更好。
她能做的更好,让他……满足。
是的,他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了。
当他在路边看到她的时候,身体就自动的渴求了。头脑刻意的忽略了这个女
人,但身体还记着她带给他的感官享受。
所以他跟着她,不肯离开,就是等着这种事情发生。
但她竟然那么不开窍,非得他主动出击。
而现在还想推开他,是欲擒故纵吗?
小情趣可以玩,但他现在有点急。
拦腰就将人抱起,摔在沙发上。
第3章
「不,王总,别……」茶末叫了几声,但很快就被淹没。
王海冰吻着她,整个压下来,手利落的剥着她衣裤。
唇舌纠缠着,茶末的呼吸越来越重。
他的味道,真的很迷人。
肚子很饿,吃不到食物,那就……吃他吧。
这么想着,她开始伸出舌头,往他嘴里去。
等着就是这个,王海冰呼吸一窒,张开自己的嘴让她进来。
那灵活的舌头,蛇一般,游来游去。
怎么能这么灵活?她怎么练得?
世嘉夜总会那口活最得意的小姐,也没她这么多花样。
光凭这条舌头,她都能折磨死男人了吧?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平凡不起眼的丫头,竟然能这样。
分开双唇,彼此的舌尖拉出一条长长的丝线,那样的淫靡。
丝线在中途断开,跌落在她的唇上。
鲜红色的舌头懒洋洋的吐出,舔进嘴里。
他看着,眼睛的要冒出火来。
茶末眯着眼,回味着,很满足。
深吻过后的双唇就如同涂了一层唇蜜,发出果冻似半透明的光泽,诱人去咬
一口。
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睫毛长长的。头发凌乱铺撒开,发丝细软,摸上去
如同长毛猫咪的触感。
她看起来很安逸,明明刚才那么拘谨,现在却这么坦然。
真矛盾的女人。
王海冰深吸一口气,将她散乱的衣服剥除,又解开她的牛仔裤,连同底裤一
起剥下。
突然的凉让茶末颤抖一下,清醒过来。
定眼一看自己,吓呆了。
怎么搞的?
「王总,不,不行……」
不行?王海冰哪里肯依,都这份上了,他怎么刹得住。再说了,她不是很享
受嘛,这会子又来扭捏做什么?
一把拉开她的双腿,伸手就摸进去。
「不不,不要这样……不……」茶末叫起来,可声音到后来就软下去,变成
呢喃似的。
「不……不要这样……不要……求……求求你……拜托……」软绵绵的,细
细的,带着鼻音,轻轻的哼。
这也叫不要?
王海冰轻笑一声,真是一点也不诚恳。
茶末心里很着急。
不是的,她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会这样?明明……明明自己真的不要,可是……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呻吟。
她怎么能这样呻吟?像一个放荡的女人,那样娇滴滴软绵绵的轻哼着,引诱
着。
她应该反抗,应该义正严词的斥责。
他不能这样对她,这不对,不应该,不正常。
可,这手,那么热。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块黄油,在他灼热的手掌下渐渐融化,完全的失去的力
气。
她融化,整个的融化,融化在这样的热度之下。
很舒服,很满足,很坦然。
他拉开她的腿,看的仔细。那一次在车后座上,太匆忙了,都没好好看看。
她肤色并不很白,是象牙色。皮肤就像是冻住的黄油,手掌贴上去就开始融
化。有点黏腻,很沾手。
一路摸下去,插进双腿之间,她立刻夹拢。
「不要……」
真是太矫情了,她都舒服的哼哼唧唧的,竟然还说不要。
不要什么?
她夹得不紧,简直是虚晃一招。稍微一用力,就分开一些,于是插得更深。
「嗯,王……」她闷闷的哼,双眉皱起来,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海冰也皱了皱眉。
好紧,他手指插不进去,停住。
低头,吻她双唇,舌头一次次舔过。
她立刻追逐他,卷住他,细细的吮吸。就像他曾经养过的一条小狗,很喜欢
吸人的手指,据说是因为渴求母爱。
她很快放松下来,他立刻趁势,将手指插到低。
她吸气,但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真是紧,这一次下面的嘴比上面的紧。王海冰想着,然后开始缓缓的抽动。
她像鱼一样挺起,好像很痛苦。但双腿却乖顺的张开着,似乎又很欢喜。
被紧紧的吸着,渐渐的湿润起来。第二根手指插进去的时候,她几乎很快就
适应。
王海冰吻着她的双唇,又伏下头,吸吮她的脖颈,锁骨,然后一口咬住她的
绵软。
茶末吓得哆嗦一下,差点以为他真的会咬她。
他吸得很用力,张大嘴几乎要吞下去半个含着,然后吐出,但用牙咬住顶端,
来回的厮磨,刺激她。
茶末觉得刺痛,从顶端一直到整个胸脯。
在她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胸口的时候,王海冰将第三根手指插了进去。
茶末终于哭了。
她要被他撑破了,快死了。
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这一次只是潦草的抽了几下,王海冰就将手指全抽出来。
茶末松了口气,紧绷打挺起的小腹松弛下。
但王海冰很快整个把自己插进去,气势汹汹的,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立刻就填得满满的,而且更深。
茶末抽泣起来,像饥饿难耐的乳猫一样。
王海冰压根不管她如何哭泣,双手捁着她的细腰,都等不及她适应就一下一
下重重的撞着。
那紧绷的小腹上隐约都可以看到他自己的形状,简直令人血脉都要爆掉。
他真想戳穿了她,让她狠狠的哭。
茶末察觉到他的暴虐,挣扎起来。
「求你,放了我。我受不了,不行了。」
明明刚才很舒服,转眼她就觉得自己要被他弄死了。
天堂和地狱,真的一线之隔。
王海冰哪里肯放,狠狠抓着她的两条大腿,掐的死死的。往上一推,叠在她
胸前。
这姿势很累,很酸疼,简直是上刑。
但对王海冰来说,这姿势刚刚好。
他可以很顺利的进出,还能优哉游哉的看风景。
那一片糜烂的风景,契合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
视觉和感觉,双重享受。
听觉也不错,她细细的抽泣,软绵绵的哀求,哼哼唧唧的,很勾人。
唯一令人觉得败兴的是,她翘嘟嘟桃子一般的屁股上有刺目的底裤勒痕。
该给她买好的底裤穿才行,这样下次剥掉的时候就能看到桃子一般完满的臀
部。他想着。
下次?嗯,下次。
茶末还在继续那毫无用处的哀求,然后鸵鸟一样的捂着脸抽泣。
王海冰有点腻味她这种矫情。
但她身体里的感觉又那么好,他还是很受用。
重重的抵入,然后螺旋似的扭几下,仿佛要把一切都灌进去,很凶狠的气势。
茶末被吓住了,一时忘了抽泣。
王海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弛下来,眯着眼,伸手在她胸口捏了一把。
很刺痛,茶末缩了一下,胸口上有他咬出的红痕。
抽出去的时候,能听到很清晰的声音,然后浓重的欢爱气息弥漫开。
茶末突然想呕吐。
王海冰什么也没说,捞起她的底裤,擦了擦然后随手甩下。
他起身,将衣裤穿整齐。
不一会,就恢复成他衣冠禽兽的模样。
茶末依然躺在沙发上,光溜溜的一身黏腻。
她闭着眼,什么都不敢看,也不敢动。
王海冰由她,穿好衣服以后伸手抚了抚她的头。
「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就离开。
他一走,茶末才睁开眼。
他刚才说什么?下次?还有下次吗?
茶末虽然是一个毫无志向软弱无能的人,但毕竟也从小受过传统教育,知道
什么是道德败坏。
和有妇之夫搞破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第一次还可以说自己是犯迷糊了,第二次又算什么?领到前男友的家里搞,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简直挖个地洞埋进去都不够。
而那王海冰竟然还提下次?
怎么能有下次,她疯了才跟他来下次。
她又不是小三二奶,不是那种喜欢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女人。
再说了,总裁家那位小姐可不是好惹的。她这种小脚色哪里敢和人家叫板,
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自己。
没有下次,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必须制止这事继续发生下去。
但像她这样的小人物能如何反抗?找王海冰的麻烦?那不可能,她只能和自
己过不去,自己委屈自己。
挂牌转租出去的房子很快找到了主,她收到一笔租金,暂时不用为生活费担
忧。
月底领了工资,她就递交了辞职信。
没错,惹不起只好躲。
她躲总行了吧。
科长意思意思挽留了一下,但茶末不是什么要紧人物,少了她随便招个来也
能干活。
手里拿着近六千块钱,茶末找了一处合租,收拾了点东西就搬过去。
刘若东那地她也不敢去住,怕王海冰去找。
失业对茶末来讲是一个沉重的打击,W市消费水平那么高,没有工作她怎么
生存?
当务之急是找一个新工作,但新工作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买了十几份报纸,投了N多简历,都石沉大海。
没得办法,她只得在超市先打零时工,在海鲜柜台做售货员。
超市的工资少,而且工作时间长,但包工作餐,也算聊胜于无。
茶末想着等王海冰这阵兴头过去了,她就可以搬回刘若东那屋子里去住,也
就又省一笔房租。这么对付着,这一阵省着点也能过。
茶末从小就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人,相反她很能忍,她就是逆来顺受。
但有些事情能忍,有些却压根不能忍。
那就是渴。
这病有快一个月没犯,茶末就当自己已经痊愈了。可能就是什么怪里怪气的
疑难杂症,莫名其妙的发生,莫名其妙的好了。
但等到有一天上晚班,不知不觉喝了两暖壶水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渴
了。
她很害怕。
那种火烧喉咙的感觉,令她印象深刻,毛骨悚然。
一开始她还抱着侥幸,心想会不会第二天就自动好了。
但第二天醒来,喉咙干的她几乎要哭出来。
喝了三瓶矿泉水都无法滋润,她面有菜色的去上班,任谁见了都觉得她哪里
不对劲。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对劲,可这算什么病?
上医院都不知道该看什么科,到底是身体出了问题还是脑子出了问题。
到了中午实在熬不住,她找领导请假,决定去医院看看。
在公车上,她一边猛灌水一边想事情。
旁边的乘客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没见过喝水喝的这么猛的。不知道的还以
为是刚从塔克拉玛干回来呢,渴成这样。
茶末回想自己上次是怎么解决的,想啊想啊,突然一个抽气,水立刻噎住,
灌进气管里。
那个火辣辣,她立刻大声咳嗽起来,眼泪都下来,脸涨得通红。
旁边的乘客见她可怜,递过一张面纸。
茶末捂着嘴,眼泪花花的。
可巧车站到了,立刻拔腿就冲出去。
一直跑到小巷里,她整个气喘吁吁,心跳的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荒唐,太荒唐了。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
不可能是因为王海冰的……不可能。
这算什么?自己难道是欲求不满的放荡女人,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若是这
样,当初她和刘若东谈恋爱那会,一个月都不来一次,不是也什么感觉都没有。
怎么到了这会,就变成个欲女了?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可是那次和王海冰在车座后……完了以后她确实没再感觉到那种火
烧似的口渴,整个人舒服的迷迷糊糊的。
还有,王海冰凑过来的时候,她确实能闻到那股很香甜的味道,水的味道。
和他唇齿相交,她就像喝到了最甘甜的泉水,喉咙立刻就被滋润了。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抚摸自己的嘴唇,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股甜甜的问道。
该死的,她怎么了?
被火烧到似的,她甩了甩手指,懊恼万分。
不可能不可能,那么恶心的交换彼此的口水,她怎么还甘之如饴,简直太不
要脸,太堕落,太贱。
摇头再摇头,否定再否定,她茫茫然不知所措的在小巷里乱走。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尽头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很眼熟。
博洋所在的天烽大厦就在这条街上。
她下意识的抗拒,可是似乎有一种本能,身体不由自主的朝着天烽前进。
到了门口她依然犹豫迷惘懊悔忐忑。
她到底想干嘛?她又能干嘛?
难道就这么走上去,然后找到王海冰,然后……吻他吗?
她怎么解释?
难道说自己很渴,需要他的口水滋润。
这简直就是胡扯,低级趣味的勾引。
她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别人看不起。
再说了,自己有什么理由去博洋找王海冰,她算什么?人家压根不会让她这
样一个小角色随便见总经理。
就算见到了,难保王海冰已经对她没兴趣。
她这不是自取其辱?
不不不,不能去。
她连连摇头,步步后退。
可是,喉咙那么渴。
整个身体里似乎有一头怪兽,拼命的嚣叫着,驱使她前进。
她想要喝水,她快要干涸了,渴死了。
这样的死法太痛苦。
不不不,她应该去医院,这是病。有病就该去医院,而不是找什么有妇之夫
去接吻。
太可笑,太荒谬了。
茶末徘徊矛盾犹豫之后,最终一扭头,逃离了天烽大厦的门口。